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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份看報紙看到的文章... 看到覺得心裡好像有東西被觸碰到..
今天晚上發神經,花了一個多小時打逐字稿....
還好我打字不慢....
開玩笑...我好歹也參加打字比賽拿了第三名...還拿到一支價值不低的MP3呢.....
(我好像在炫耀耶....XDDD)

在週記裡看見孩子
   作者:如靈不語

中華民國99926  中國時報

這些年,我在週記裡看見孩子,以及孩子接收到的大人世界。 
而我一個小小老師能做的是:
 
在文字裡,一小步一小步和孩子「喬」著我們的高度、和未來世界的角度。
 
這些文字裡,孩子試著讓高度提升到能理解大人的心意,總讓我動容。
我忍不住在旁祝禱著「毋忘初心」:
孩子阿!不要忘記這麼小的時候轉動的美好心念!
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我是位任教中學近
20年的老師,擔任老師超過18年。
 

       如果以一個班級四十個學生來計,我最少看過720本週記;再以一學年25篇週記來算,我最少也讀過18000篇週記。
 
       這18000
篇,每每在我翻開它們時,沖天翻地的心思讓人有時哈哈大笑、無法遏抑,非拉著人說一番不可;有時卻讀到忘神,待有人喚時。一抬頭,在別人驚呼中。對自己來不及擦乾的淚解釋半天。

       如何解釋啊!
 

       週記裡我看見「囝仔細漢,大人代誌攏總不了解」這句話不夠客觀。
 

       週記裡我看見孩子每筆刻畫,是帶著小獸般的眼,到處搜察大人世界後的收穫。
 
       週記裡我看見大人是如何一點一點幫囝仔打造價值觀,然後又在其他社論、雜誌中、看專家感嘆:「現在孩子的價值觀阿……
 

       專家們說孩子「每況愈下」的價值觀時,小小老師我在週記裡看見的,卻是一大群一大群奮力睜眼,努力釐清眼前狀況,思索大人到底想教大家什麼,但總也看不清大家價值觀的孩子。
 
      

     最愛的父母傷人最深
 
     

     比如看見父親偷情簡訊的孩子寫著:「家裡沒有人看過你的簡訊,我不能告訴任何人,可是當你在罵我時,我真的很想回嘴,你憑啥管我?」乖巧又資優的孩子在眼盲心明的老邁外婆憂心問著「恁老爸甘野大陸有查某?
(你爸爸也在大陸養女人?)」時。安慰阿嬤:「沒這回事」,回頭在週記寫下「老師,我腦中一片空白。只剩下個『幹』…… 

       不知道大人們知不知道這孩子不會永遠是中學生,他會長大、他會有自己的家,長大的他要如何分別凜然訓他「負責、光明、磊落」的人,和背著家人給情人寫著不堪入目簡訊的人,哪個是真的父親?
 

       
或者「那改掉我名字的人,是愛我的媽媽……」我聽著朋友說某人的某人朋友的某個故事:那母親把當初花大錢幫孩子算來的榮華富貴好名,換了。原因是「爛成績配不上好名」。朋友的朋友形容這個孩子敘述這件事時,肩緊聳、手握拳,頭低垂,「叫不出自己的名字」是這個被改名的孩子目前最大的生命困境。

我一點都不訝異這些故事。因為我不只一次看孩子寫著類似的故事: 

「媽媽懂不懂言語傷人是會痛的?」 

「聽著傷痕累累,而出言傷人的人,隔日為何能彷若沒發生什麼似的活著」 

「我也想去理解父母是否在生命低潮中,但我沒辦法。我好痛。」 

這個好痛的孩子看著人時總是冷然,上課時聽到「勇氣」以及「夢想」的字眼時,卻總能激動到紅了眼眶。 


       如果連親愛又親近的父母親都讓人搞不懂了,那些毫無干係的社會要教孩子如何理解?於是我看過孩子寫「總要包養幾個女人才算立委」;「能逢場作戲的都是富貴人家」;「說一套作一套,成功機率比較大」
…… 


這些大人真該打 


有一回,89歲大的小小孩也七嘴八舌跟我說著同學罵三字經、偷東西、專講別人八卦…..他們說得義憤填膺,我傾聽,但腦海中盤旋的是電視新聞裡永遠報不完的對嗆與怒罵(好多知識分子啊);剽竊掠奪與貪污(也不乏資優人士);還有以包公辦案自居,嗜八卦血為實的狗仔隊(受過專業養成的一堆)……我跟那些小朋友說「別罵了!」
 

我說:「真對不起。」 

我當然不能代表所有的大人,但是,孩子阿!我們這些大人真該打,我們到底在演示一個什麼樣的人生給你們?可以的話,我很想轉身跟講台後的世界拜託,拜託你們不要這樣,拜託你們看看那些「有耳無嘴」的囝仔,他們還「無嘴」是因為他們年紀小,許多事還說不全,別以為他不懂。別忘了孩子「有耳」,那耳朵日夜蒐羅大人訊息,那蒐來的點滴都在打造我們的孩子,等有朝一日。能力發展全了,他就要原、原、本、本、完、完、全、全從嘴裡吐出來還大人一頭一身的腥穢……
 

別人怎樣?我不曉得,教書多年,看著孩子受社會諸多「點撥指導」後,還要拿起課本教「忠孝仁愛信義和平」而不發抖的我,其實得仗著天地一鼓作氣立著(其實是呆氣),旁邊一些無關利益的書裡古人,今人朋友伴著(其實也是呆氣一團,但呆得還蠻爽的!)然後便篤篤跟孩子說:「不必包養幾個女人的立委,才算真男人啦!」;「不需逢場作戲的富貴人家,才是真貴人喔!」「不必說一套作一套。自在過日的機率比較大咧!」…… 

是因著那份篤篤,所以孩子週記裡,便能看見思索過的痕跡嗎? 


和孩子一起「喬人生」 


孩子想著:「每個大人不都曾是孩子嗎?怎有人就不記得兒時那些可厭的大人面目?又怎麼長大以後,又再逼孩子看那些可厭?」 

孩子轉念想著:「他們不知道自己傷人,是否因為他們也這樣被傷過?」
 

孩子立了念頭:「也許成功的關鍵在於看見,不再步上相同的後塵才是真正解決之道。」
 

「我要讓他們看見我如何為自己努力,總有一日,要讓父母明瞭他們的幼稚。」 

這些文字裡,孩子試著讓高度提升到能理解大人的心意,總讓我動容。我忍不住在旁祝禱著「毋忘初心」:孩子啊!不要忘記這麼小的時候轉動的美好心念! 

也好希望父母(或者是年紀足以為父母的大人們)來看孩子的心念!也許能讓昏沉時的我們。不會只惦著自己的慾望;也許能多一絲清醒,看著孩子清明的祈求……然後試著守護自己的念;守護孩子的願。
 

        這些年,我在週記裡看見孩子,以及孩子接收到的大人世界。而我一個小小老師能做的是:在文字裡,一小步一小步和孩子「喬」著我們的高度、和未來世界的角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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